那些年，抱着妈妈在路上颠簸的说说，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牵挂

三轮车后座的童年，颠簸里都是安全感

老社区狭窄的巷道总让我想起二十年前：母亲蹬着红色三轮车，我在后座紧紧搂着她的腰。石板路上的积水坑被车轮碾过时，整个人跟着车座弹起来，吓得手里攥着的包子直往塑料袋外窜。这时候总能听见母亲带着喘的笑声：“搂紧点啊，等下给你买个泡泡糖”。

那时候的颠簸带着烟火气。菜场早市刚散场的街道上，三轮车轱辘压过满地菜叶的黏腻触感；放学时突降暴雨，车轮在泥水坑里打滑的惊险瞬间；还有深夜急诊路上，医院路灯在颠簸中碎成星星点点的光影。现在想来，每一次抱着妈妈路上颠簸的时刻，其实都是岁月缝进记忆里的平安结。

电动车的后视镜里，藏着不敢直视的目光

上初中换了新电动车，母亲总爱把后视镜调得老高。后座的人稍微抬头，就能从镜子里看见她发际线旁新冒的白发。春寒料峭的清晨，校服外套裹不住冷风往领口钻，我把脸埋在她后背轻声抱怨：“骑慢点嘛，早饭都要颠出来了。”她从后视镜里白我一眼，手上却悄悄松了油门。

有天早自习被班主任叫出去，说看见我母亲在校门口摔了车。冲出去时正撞见她掸着裤腿上的灰，后视镜碎得只剩半片还倔强地挂着。我红着眼圈要请假陪她去医院，她却摆着手催促：“你回去上课，这电动车比你懂事，颠两下坏不了。”当时没意识到，后视镜里那个模糊的身影，早就在无数次颠簸里变得单薄。

医院的走廊很长，轮椅上握紧的手很烫

工作第三年接到父亲电话时，我正在客户会议上侃侃而谈。等冲到医院，看见母亲蜷在轮椅上的样子，才惊觉上次回家吃饭已是半年前。推着轮椅去做检查的路上，住院部年久失修的水泥地硌得轮椅咯噔作响，我的手心全是汗，她却还惦记着冰箱里给我留的酱牛肉。

做CT要穿过三栋楼，推着轮椅在连廊斜坡上颠簸时，她突然攥紧我扶在椅背上的手：“当年你发高烧，我也是这么推着自行车送你去打针的。那时候你烧得说胡话，还咬了我一口呢。”我低头盯着她手背上的留置针，喉咙堵得说不出话。原来记忆里的颠簸从没消失，只是换了方向。

回乡的大巴摇摇晃晃，肩头靠来的重量很轻

春节返程的国道正在修整，大巴车时不时把人抛离座位。母亲靠在我肩上浅眠，花白的发丝蹭得下巴发痒。怀里抱着她硬塞的腊味包裹，隔着羽绒服都能闻到花椒香。司机突然急刹，她惊醒的瞬间下意识抓住我的胳膊，像小时候我怕摔倒时抓她那样。

手机屏幕在昏暗车厢里亮起，家族群里表妹正在直播年夜饭。母亲眯着眼看了会儿，忽然说：“你王姨前天走了，她家那个总考倒数的小儿子，现在都开上宝马了。”我侧头看着车窗上我们的倒影，突然发现颠簸的大巴比豪车更让人安心——至少这一刻，还能清晰感受到肩上真实的温度。

短视频里的三轮车，刷着刷着就湿了眼眶

半夜睡不着刷手机，同城推送里有个姑娘坐在三轮车后座拍vlog。镜头随着颠簸上下颤动，她对着镜头喊：“妈你骑稳点，我要掉下去啦！”背景里传来熟悉的唠叨：“抱紧热水袋！说了今天降温......”我盯着进度条反复拉了三遍，突然想起柜子深处那件旧棉袄，袖口还留着当年蹭上的车链条油渍。

第二天特意去老巷子转悠，修车铺张叔居然还在。他叼着烟给外卖小哥补胎，看见我就笑：“你妈那辆二八大杠，前年当废铁卖了八十五块。”我摸着墙上经年的车胎印，突然特别想听见那串叮当作响的颠簸声——载着童年、成长与别离的颠簸，原来早就刻进骨子里了。

副驾驶的安全带，系着永远回不去的时光

现在换了suv载母亲出门，她总嫌真皮座椅太滑。等红灯时扭头看她，发现她双手规规矩矩搭在膝头，再不会像从前骑车时反手护住身后的我。导航提醒前方道路施工，我下意识减速，她却说：“开快点没事，现在这车减震好得很。”

停车场角落里停着辆旧三轮，锈迹斑斑的车斗里堆着泡面纸箱。母亲突然轻声说：“当年你王叔说要回收这车，我差点跟他急了。后来想想，人都不坐车了，留着铁架子有什么用呢？”我把暖气调高两度，后视镜里映出的眼睛有点模糊。原来我们早就驶出了那段颠簸的岁月，只是回忆总在某个路口突然追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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